大雪且留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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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企聯信息中心
發布時間:2024-12-16 08:39:45
煙臺港徐菁涵
“日暮詩成天又雪,與梅并作十分春”,大雪,一頁秋韻已成過往,一寸雪落開啟新章。大雪有四美:“落地無聲,靜也;沾衣不染,潔也;高下平均,勻也;洞窗掩映,明也”。
大雪節氣,吃炸雞,堆雪人,在雪地里打滾,對著雪花許愿,最后還是選擇翻來一首首古詩詞,和君子先賢來一場雪中對話,釀字為酒,飲雪為詩。
清代震鈞,尋歡古茶,天寒爐暖,清茶有味,以雪烹為醇。當然,品名之水最得講究,唯有花瓣之上的雪和未落地之雪,二者最為美妙。言:“雪水味清,然有土氣,以潔甕儲之,經年始可飲”。
高濂則最喜雪竹,《山窗聽雪敲竹》里言,“飛雪有聲,惟在竹間最雅。山窗寒夜,時聽雪灑竹林,淅瀝蕭蕭,連翩瑟瑟,聲韻悠然,逸我清聽”。
“雪霽天晴朗,臘梅處處香”。梅出現在數九寒冬,自帶斷然的清絕與風雅。難怪盧梅坡留戀臘梅,忘乎所以。詩云:“梅須遜雪三分白,雪卻輸梅一段香”。在古人眼中,“有梅無雪不精神,有雪無詩俗了人”。于是踏雪尋梅,看雪映紅梅,暗香拂鼻。
“我得宛丘平易法,只將食粥得神仙”。小時候常聽奶奶說“碌磚頂了門,光喝紅黏粥”。冬日鄉間北風呼嘯刺骨,人們用碌磚頂住門,貓在炕上喝著暖暖的小米紅薯粥,“喝了紅黏粥,勝過吃雞狗”。而我,在天寒地凍的時候,最喜歡吃剛出烤箱的烤地瓜、烤芋頭、烤土豆。張佳瑋《嘗一口人間煙火》里說:“捧著烘山芋,燙得左手換右手,啜開烤脆了的皮,一口咬在烤酥爛、泛甜味、金黃燦爛的烘山芋上,覺得一口咬住了太陽”。
“他日若能同淋雪,此生也算共白頭”。看著爺爺奶奶頭上的白發,相互映襯,有君在側,何須淋雪?
歲月的美,在于她必然的流逝,光陰一寸寸行走,是緩緩,亦是如梭;是陌上塵,亦是蓮生花;是午夢驚回,亦是那更春來。
大雪,是潤澤豐盈、而非冷酷沖動;是沁人心脾、而非不近人情;是大道至簡,而非繁文縟節。
飛雪漫卷,煙云升騰,看不清了山頂,卻讓山更高了;看不清了河面,卻讓河更深了;看不清寒冷,卻讓春天一天天更近了。
登不到的頂,看不到的底,有無限的可能性,果然,這飛雪掩蓋的不彰不顯才是莫測高深。時光無言,卻年年有痕,緣或深或淺,起起落落,填充著一段段光陰,豐盈著那些人生的留白。就像大雪,埋藏了往事,卻落滿了詩箋;悅盡了離別,卻迎來了團圓;流淌了清淺,卻帶來了安然。
歲末如約,乙巳將至,巳巳如意,生生不息。
讓我們在寒冷中尋找溫暖,在蟄伏中期待飛翔,無懼風霜,心懷滾燙,春天為我們綻放的那片花海,那是我們熱氣騰騰奮斗著的勛章。